0013 陈蝶衣
雨带来的这些卷轴中,横轴立轴镜心都有,赝品有,但真品也有,周一鸣的造化玉笔感应到有两件是真品,不过想来应该都不是太值钱的东西,毕竟是钓鱼用的鱼饵而已。

果然,两幅真品一幅字一幅画,尺寸都不大,都是两平尺不到的样子。字是一幅镜心,是陈蝶衣抄录的一首词;画则是陈师曾的设色山水纸本画。

虽然不能以大论价值,但事实上在古玩行里,每个画家或者书法家的作品,都是一个大概的价格,一平尺多少多少,除非作品本身有非常重要的意义或者额外的附加价值,否则价格不会偏离市场行情太多。

陈蝶衣的镜心市场价不高,十万块钱左右,十五万就算天了;陈师曾的这幅山水画价格略高,能在三十万左右,也有升值空间,但相对整个书画市场来,这个价格还没有现在一些二流书画家高呢。

陈蝶衣和陈师曾两人都算是名人,相对来,在各自的行业和领域内,都算是佼佼者。

陈蝶衣名字看上去很女性化,其实是个大男人,苏省武进人,中/国著名出版家、作家、填词家,一生为三千余首歌曲填词,代表作有《南屏晚钟》、《情人的眼泪》、《我的心里只有你没有他》、《凤凰于飞》、《爱神的箭》、《春风吻上我的脸》、《我有一段情》等。

另外陈蝶衣只是他的笔名,原名陈元栋,也有是陈哲勋的,另外还有笔名陈涤夷、玉鸳生等等,只是陈蝶衣这个笔名的名气最大,所以大家叫着叫着就忘记了他的原名。从上世纪三四十年代开始,陈蝶衣就在sh滩文艺界名噪一时,二十七岁独立创办中国历史上第一张有影响的娱乐报刊《明星日报》,并策划了中国历史上第一次大众参与的选美活动——“电影皇后选举大会”。

几十年来,陈蝶衣陆续写了000首歌词,成就了几代歌手,先有胡蝶、姚莉,后有徐凤、邓丽君,较近有蔡琴,费玉清、方琼等等,此外合作过的歌手导演以及文艺界名人更是多不胜数。

因为这些成就,陈蝶衣先后获得香港第十届“十大中文金曲”评选委员会向他特别颁发最高荣誉的“金针奖”、第九届“cash音乐成就大奖”、香港创作人协会终身成就奖。

这三个奖项看似没什么名气,但在当时都是行业里的级荣誉,特别是香港创作人协会终身成就奖更是当时相当乐坛的最高荣誉,以至于被人誉为乐坛常青树。

而陈蝶衣的字能卖到一平尺好几万,也是因为他有这么大的名气。当然,他的字写得却确实有特色,不过跟朱自清的字一样,只能算是名人字画,所以升值空间并不大,也就逢俊山这种年纪比较大而且喜欢陈蝶衣歌曲的中年人会比较在意陈蝶衣的字。

当然,陈蝶衣留下的字不多,拍卖会上出现的很少,私下里流通大的也不算多,那张老板能弄到这样一幅字,也算是有本事了。

如果陈蝶衣只是一个普通文人,那陈师曾在近代历史上扮演的角色可就不简单了,特别是这一家人更是大名鼎鼎。祖父是hn巡抚陈宝箴,父亲是著名诗人陈三立,弟弟陈寅恪,儿子陈怀封都是大名鼎鼎的人物,特别是弟弟陈寅恪更是大家耳熟能详的存在。

而且陈师曾当时相交的好友也是名噪一时甚至流芳百世的人物,比如鲁迅、李叔同、齐白石等等。当然,陈师曾的画能这么值钱,最主要的是字画的水准足够高,因为他本人就是著名的美术家,曾经担任过j教育司长、北大画法研究会中国画导师。

而在陈师曾的一生中,最为人津津乐道的应该就是他与齐白石的之间的交情了,甚至有人,如果没有陈师曾,可能就没有齐白石,这话从齐白石的人生轨迹来看,显然一都不为过。

齐白石从hn初到bj,以卖画刻印为生,但画风不为时人所喜,生意落莫。陈师曾在琉璃厂南纸店见到齐白石的刻印,特意找到齐白石的住处访寻,和他探讨艺术并提出中肯的意见,同时鼓励齐白石自创风格,不必求媚于世俗。

一番话使得逆境中的齐白石得到很大的鼓舞,在齐白石看来,得交陈师曾为友是自己一生中最值得纪念的大事。齐白石晚年变法,创红花墨叶画法,就是受陈师曾的影响。对二人的交情, ,齐白石称“君无我不进,我无君则退”。

一九二二年,陈师曾应日本画家之邀赴日参加中日绘画联合展览会,在这次展览中,他特意带去参展的齐白石作品深受好评,轰动中外,这才使得齐白石从此一举成名。

不过跟他提携起来的齐白石相比,陈师曾本人的作品市场价值相对来真不算高,一平尺不到二十万的样子,实在有些对不起他的名气和实力,更对不起他在美术史上的影响力。

要知道陈师曾这辈子可不只是提携了齐白石这样一个前无古人的画坛巨匠,他本人在书法和会发艺术上的造诣也非常独特,是自成一家一都不为过。他通晓中西绘画的原理,主张中国画革新,但并不附和“西洋画科学,中国画不科学”的肤浅论调,所以在美术史上的影响力是非常大的。

看完之后,周一鸣将其他四幅字画挪到一旁,然后指着陈蝶衣和陈师曾的这两幅作品道:“逢哥,就这两幅是真品,”着笑道:“是张老板转让给你的作品中最便宜的两幅吧?没猜错的话,这两幅应该是最早转让给你的。”

逢俊山叹了一口气,“老弟猜的没错,这陈蝶衣的镜心是最早的,陈师曾的画是第二次交易,也是我特意找人鉴定过的,都没问题,所以后来就没怎么防备。”周一鸣心道人家坑的就是你这样的人,自己多少懂一,但是懂得不多而且又不带掌眼先生。很显然,张老板摸透了逢俊山比较有钱,而且也比较自信,所以放长线钓大鱼,先来两幅真品,让逢俊山信心大涨,然后再挖坑等逢俊山自己往里跳。

如果不是周一鸣的意外出现,逢俊山昨天又要被坑一次,而是还不是手笔,是一百万的大买卖。想到这里,周一鸣暗道难怪那张老板这么恨他,原来他无意中把对方的布下的大渔网给剪破了。确实,对张老板来,逢俊山这样的大主顾就是一条上了钩的大鱼,结果周一鸣轻飘飘的几句话,就将逢俊山这条大鱼给解救了出去,张老板不恨他才怪呢。

不过周一鸣也没觉得怎么样,这样故意坑人,而且一坑就坑个没完没了,实在有些不过去,不管是现在还是在以前,都不受人欢迎,虽然从古玩行的规矩来看并没有什么错,但一般卖家坑人一次也就罢了,连续不断的逮住一个人坑,一样会被唾弃的。

想到这里,周一鸣安慰道:“以后注意就好,不要挨着一家买,古玩圈子这么大,有钱哪里还愁买不到好东西?”

逢俊山苦笑一声,朝赵老头耸耸肩膀,“老赵,不光是我,你也得注意啊,眼力一般偏偏还那么自信,迟早要吃亏的。”

赵老头儿闻言哼了一声,“昨天不就吃了一个亏?”

“昨天?什么时候?”逢俊山跟周一鸣对视一眼,齐声问到。

“哼,那个涅白料镶碧玉茄子鼻烟壶,”赵老头儿一脸不爽的哼道,“吧,那鼻烟壶是不是被你吃下了?”

逢俊山听到这话,苦笑一声,“这不是当时不好意思驳您老的面子吗?嘿嘿,再当时您也是咬定了不愿意松口,我这才偷偷将周给叫回来的。”

听到这话,赵老头两眼一瞪,“好你个逢俊山,你果然是昨天就截了我买卖,我还纳闷你们俩是怎么搅在一起的,还什么张老板李老板的,原来昨天就勾搭在一起了。”

逢俊山见状连忙赔笑,“老赵,这也不能怪我啊,谁让您老不早下手的,嘿嘿,我可是出了六万块钱才拿下那枚鼻烟壶的,”意思是谁让你不识货又舍不得出钱的,这能怪别人截你买卖?

谁知赵老头儿依然不依不饶,“我不管我不管,”着忽然指着陈师曾的那幅画道:“除非,你将这幅画卖给我。”

听到这话,逢俊山瞪大双眼下意识的就将这画护在身后,随即又软了下来陪笑道:“老赵,这可是我的命根子,你可不能横刀割爱呀。”

“哼,子,这画现在值多少钱?”赵老头儿没理会逢俊山,直接扭头问周一鸣。

听赵老头儿这语气,似乎一定能买下这幅画一般,虽然觉得老头儿口气有些冲,但周一鸣也没计较那么多,想了想认真回答道:“五十万,最少。” 展开全部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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