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 被逼被迫暖炕

117 被逼被迫暖炕

“乖,别生气,我真的没有想瞒你。”

若雪的话音刚落,卫离就将她紧紧抱住:“之所以一开始没有告诉你,是因为我以为毒已经解了,后来也找不少医术高强的名医圣手瞧过,都言道暂时没什么大碍,我自己也感觉不出什么异样,所以也就没往心里去。”

“那后来饭都吃不了,你还不是照旧没告诉我?是不是打算……”

是不是打算到死都不告诉我?觉得这话太晦气了,不吉利,若雪没有说完,只是摸了摸他白的过分的脸颊,心里还是很不好受。

卫离捉住她素白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亲,唇角微微扬起,被若雪关心的感觉真好,让他觉得浑身暖洋洋的,身体上的痛苦折磨都仿佛不翼而飞。

他决定要感谢那批杀手,尤其感谢那个对他施毒的人,正是因为他的帮助才使他因祸得福,否则若雪岂会这么轻易原谅他装病骗她的事。

如今两人冰释前嫌,感情甚至更进了一步,那点身体上的痛楚算得了什么!想他长这么大,十四岁就撑起整个卫家庄,盼着他死的人多如牛毛,数不胜数,但到了最后,活下来的总是他!

“你放心,我不会死,我还未与你白头偕老呢。”

他完全了解若雪的心里在想什么,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想打挎我,没那么容易。”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非常淡定从容,唇边漾着浅浅的笑意,令他看起来犹如一块蕴涵着天地精华的美玉。

但他眉宇间充满着自信和睿智的光芒,那双灿若寒星的美目泛出了坚毅之色,周身更透着一股无坚不摧的信念和力量,气势直逼日月,强大的足以傲视天下,睥睨苍生。

君子如玉,光华内敛是这个男子的外表,内里坚如磐石,任凭风吹雨打,却始终屹立不倒。

若雪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被他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光彩所吸引。

是谁说过,不管管你长得高还是矮,管你长得胖还是瘦,自信的男人最帅、最具魅力!

还是谁说过,一个男人可以虚怀若谷,可以低调行事,可以沉默内敛,但绝不可没有自信!

当一个俊美无俦的男子,举手投足间从容自在,眉宇间自信闪耀,透着睿智和坚定,再加上他与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那真是太能让人臣服了有木有!

正是源于这份自信,正是源于这份坚定,所以在明知吃了会非常痛苦的情况下,还让卫一三更半夜往厨房跑。

目的就是想让厨子弄点什么开胃的,最好是让他闻着不反胃的东西吃下去,至于吃下去后疼不疼,痛不痛苦,现在不在他的考虑范畴——再疼,再痛苦,总比丢了小命好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保住了性命,其他的一切都好说。

若雪的心里发堵,鼻子莫名的发酸,假装不经意的住他肩头靠了靠,借以掩饰泛红的双眼,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软弱。

待情绪平定一些,才佯装怨怼地说:“因为觉得自己不会死,所以就不用告诉我了,是觉得告诉了我也没有用吗?因为我在你眼里一无是处,就是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米虫。”

“没有,你怎么会这么想呢?你的用处可大了,怎么会是米虫呢?”卫离微笑着否认,内心却后悔万分,一句无心之失,还不知道要被这家伙记多久的仇。

为了让她快速的忘了那句话,他亲了亲她脸蛋,万分诚挚地道:“我只是想,这点痛苦我自己能克服,何必让你为我担惊受怕。”

这几年他风里来雨里去,什么样的困难没有遇到过,但到最后,都会被他一一化解,有几次甚至会逢凶化吉,遇难呈祥。此次中毒,虽然让他痛苦万分,但他觉得自己一样可以挺过去,并用不了多少日子便会恢复如初。

他觉得事情已然发生了,多一个知道也是与事无补,压根没想到告诉若雪。

的确,事已至此,若雪觉得自己就是难过的半死也不能让他少痛半分,很快也就收拾好情绪,恢复冷静。

她点着桌上的那几道菜,问卫离:“我做的这些菜,你有没有感觉喜欢和能接受的?”

“我都喜欢。”卫离扶起玉箸就去挟菜:“我保证吃光。”

“且慢。”若雪赶紧拦着他,一脸认真地道:“不要因为是我做的,你就强迫自己吃,倘若吃了只会增加你的痛苦,那就与我本来的意愿背道而驰了。”

“不会,只要是你做的,我吃了保证不会痛。”卫离连忙表决心。

若雪摇摇头,再次向他重申自己的意思:“我想过了,你说毒已经解了,名医也没有诊出个所以然来,但你的的确确开始厌食了,且一吃就很痛苦,这只能说明两点:第一,毒还未解!第二,这毒纵是解了,可它强大的副作用还在!”

卫离微敛起好看的眉,半信半疑地道:“药有副作用我知道,但会有这么强烈的反应吗?”

厌食大家都懂,一般症状就是对食物没有兴趣,吃了就想吐,然后体重越来越轻。因为患者长期处于饥饿状态,能量摄入不足而产生营养不良,导致机体出现各种功能障碍,其营养不良导致的躯体并发症累及到全身各个系统。

至于药的副作用,卫离多少也知道一点,只是了解不深。

因为在古代都是中草药熬制的药,没有西药,中药采用于自然界的物种,毒副作用相对来说低一点,大多可以忽略不计,病人只要遵医嘱就行了。

其实,不论是中成药还是西药,在治疗的同时都有其副作用,所有药物均可产生毒副作用,轻者仅有人体不适感,重者可危及生命。

若雪解释:“每种药物常有多种作用,在正常剂量情况下,出现与用药目的无关的反应称为副作用。一般副作用比较轻微的,那些反应在停药后通常很快消退。”

卫离是个聪明的娃,一点就通:“那我中的这种,就是副作用比较重度的。”

“也是也不是。”若雪斟酌着言词:“我想了想,这毒药的副作用只怕比毒药本身更厉害,恐怕是当初研制这毒药的人都没有想到的吧。”

卫离全神贯注地看着她,纵使他天资聪明,但对医术却是门外汉,况且他喜欢看着这样的若雪,自信、冷静、美丽且自若,分析事情头头是道,条理分明。那模样就像一位知识渊博,才华出众的儒雅学者,站在众人仰望的高处,一派从容地据经引典,旁征博引,为世人解惑。

他的目光简直不能从她身上稍离,心脏处又传来阵阵熟悉的悸动。

“简单的说,就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刻意忽略掉卫离炙热如火的视线,若雪言简意阂地阐述:“一个物事,歪打误撞被发现了新的功用,并且这个功用比原来的用途更广泛,作用大。”

无心插柳的事件在医药界时有发生,比如伟家那个大哥,这个蓝颜色的小药丸原本是用来治疗冠心病的,可后来发现对冠心病用处不大,但对男士的ed却有效,于是就成了众多男士的福音。

又比如拉提斯,本来是作为青光眼药物研制的,但却发现对睫毛增长大有效果,于是成了如今少数的睫毛增长药物,为众家美女所喜。

“那就是说我还中着毒?”

卫离领悟力过人,马上弄懂了其中的关键:“换言之,就是我中的这种毒药有两种毒性,而我吃的解药,只解了其中一种毒性。”

“也可以这么说。”

若雪点点头,又凝眉沉吟道:“这种毒药肯定不常用,因此中毒的人少,不然没道理它另外的一种毒性不为人知。”这种毒性弄的人这么痛苦,简直是让人受尽折磨而死,若中的人多了的话,十有八九早就被人发现了。

值的庆幸的是它是一种慢性毒,如果是见血封喉一类的急性毒药,那卫离肯定不是现在这种情况。

“看来我真是捡到宝了!”

卫离目光灼灼地望着她,美目中满是骄傲与惊喜,再一次感叹自己的好运:“你比那些医仙和解毒圣手强多了!他们都说毒解了,往后再好生调养即可,却没一个像你分析的这么透彻,更没有人发现我还中着毒。”

“我哪里比人家强,你太夸张了!”若雪被他夸的一脸汗,至于卫离说的问题,她也琢磨过,并且是脑中灵光一现,陡然想明白的。

“那些医仙之所以未发现,多半是因为中这种毒药的人廖廖无几,你是他们首次碰到的病例,因此他们暂时也不好妄下论断,说话就有所保留;其二,这毒药分一快一慢两种毒性,快的那种毒性比较霸道,一旦发作起来,若不立刻解毒,可能很快就会死亡。”

“正是。”卫离微微颌首:“为防不测,我身上一般都带着药物,中毒后,我吃的是非常难得,价值万金的解毒丹。”

他身上的解毒丹若雪是知道的,正是医仙谷出品,号称可以解百毒的万能解毒丹,作用甚是强大——寻常一点的毒皆可以解,便是不能,也可以压制一会半刻,方便你再去找高人解毒。

挺物有所值的一款东西。

“那就难怪了,解毒丹解了发作的急的那种毒,而慢性毒可能比较特殊,解毒丹也解不了,况且这慢性毒是在日后的生活中慢慢体现出危害来,让人几乎忽略了它的存在。”

听若雪这么一说,卫离顿时浑身轻松,先前只知道身体有了毛病,却始终不得要领,这会儿虽说还没解毒,但已搞清了原因,至于能不能解毒,他反而不那么着急了。

“反正我觉得你比谁都强。”他拥紧若雪,半眯的眼眸亮晶晶,爱若至宝的轻轻摇晃着她,像摇晃着小婴儿,性感的声音柔柔的:“在我心目中,你就是独一无二的,谁都比不上你。”

他今晚的情话特别多,若雪只觉得手臂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忍不住嘀咕:“你太肉麻了,如今毒也未解,性命都不知道保不保得住,你还有心思说这些有的没的。”

“又拿我的话当耳边风了是不是?”卫离贴近她的双唇,薄唇开开合合,每动一下都可以碰触到她鲜花一样的唇瓣:“我尚未娶你,怎么可能死?!我要与你白头偕老,做一对羡煞他人的快活鸳鸯,在这之前,天王老子要取我的命也是不成的!”

说完,覆上来想索吻。

越说还越起劲了,也不看是什么时候,居然开始谈情说爱了?

若雪赶紧推开他,趁机转移他的注意力,用下巴点着桌上的菜:“再废话下去,这些菜都凉了,你也甭吃了。”

她赞同卫离的法子,不论身体怎么痛苦,怎么厌恶食物,多少都要吃一点,不然人很快就会垮掉。至于毒,只有命还在,总会找到解毒方法的。

“陪我吃,你一口我一口。”卫离索吻不成,开始美好的想像:“或者喂我,那我一定可以胃口大开,更不会有痛苦。”

他垂眸望着若雪,嘴边勾着一抹坏笑,桃花眼也含笑,虽然是一脸期待的表情,但其实只是逗弄若雪的成份居多。

没料到若雪却立刻端起碗,像模像样的挟着菜送到他的唇边:“这可是你说的。”

见卫离怔怔的望着她,她促狭地一笑,像安慰个孩子一样的安慰他:“吃吧,卫离小盆友,无论你吃下去多么痛苦,姐都会舍命陪君子。”

卫离微一挑眉,浅眯黑眸,在被喂投之前忽然对她展颜一笑,绝美的容色逼的人直欲窒息,磁性的声音更是带着无穷无尽的盅惑:“这可是你说的,记得兑现,倘若食言,你就会肥的像牛妞。”

牛妞?

若雪的手一抖,差点挟不住菜,充满怨念地瞪了笑吟吟的卫离一眼:“至于么,恩将仇报的家伙。”

“我这也是防患于未然。”卫离笑得一脸坦**:“不来点厉害的,你到时反悔,我找谁喊冤去?”

“……”若雪火速连饭带菜一起塞进他嘴里。

与此同时,翊玉宫里灯火通明,本刻早早歇下的卫贵妃,正斜躺在贵妃椅上凝眉思索。

“贵妃娘娘,皇上的龙驾马上就要到了,夜已深了,您还是快快准备接驾吧。”敬事房的太监总管程公公在殿外催促一声。

皇帝与后、妃的**都归敬事房太监管理、记录。帝、后每行房一次,敬事房总管太监都得记下年月日时,以备日后怀孕时核对验证。

永兴帝今晚要临幸卫贵妃,程公公带着小太监们,夜刚擦黑就来做准备了,可惜卫贵妃只说身子不舒服,一推再推,竟是个不愿侍寝的意思。

这种情况在后宫中可是绝无仅有的!程公公只觉匪夷所思,想这后宫里的女人,包括母仪天下的皇后,哪个不是盼皇上的宠幸盼的望穿秋水,望眼欲穿,只巴不得夜夜得承帝王雨露恩。

奈何这卫贵妃却是个异数,进宫快十年了,一直得圣宠,雨露不断,以前就不说了,固然每次被皇上临幸都没有什么喜色,但好歹会顺从皇上,只偶尔以身子不适推辞掉。

但从不像这两个月,次次都以身子不适做借口婉拒皇上。

一次两次,皇上还信以为真,急急忙忙招了太医来诊治,却只是些春困春思、胃口不好的小毛病,实在当不了不能侍寝的理由。且次数一多,不仅皇上察觉到异样,便是连众嫔妃都感觉到不妥之处了。

只是卫贵妃的精神一直倦怠,也少与他人走动,总说自己浑身上下都不舒服,不能承圣恩,免得扫了皇上的兴,主动让皇上去宠幸皇后和别的妃子。

对于卫贵妃的主动让贤,宫里的女子大喜过望,恨不得卫贵妃永远就这么不舒服下去,最好一病不起——有卫贵妃在,她们对于皇上形同虚设,少一个最强势的劲敌,她们便多了无数个与皇上亲近的机会,何乐而不为。

所以卫贵妃此举倒为她在宫中博了个贤良淑德的好名声,就连皇后都不住的夸卫贵妃仁让——因为卫贵妃总是向皇上推荐皇后侍寝,且把皇后夸的天上有,地上无,只差说皇后是七仙女转世了。

再说了,除了不能侍寝,卫贵妃在其它方面皆表现的完美无缺,让人找不到半分错处,所以皇上即便想怪罪也找不到理由,何况皇上本身就极喜欢卫贵妃,哪里舍得责备于她。

可是,皇上的耐性也是有限度的,他是九王之尊,真龙天子,想宠幸自己的女人还得一等再等,等上两个多月,他觉得足够了。

皇上也非傻子,起先一半以为卫贵妃身子不适,一半以为她与自己闹别扭,搞冷战,所以不愿理他。

但过去两月之久了,再厉害的病,只要不是绝症,有宫里众多太医侍候着,仙丹妙药和补品不断,那什么病也该痊愈了。

那只有一条——她与他闹别扭。

皇上难能可贵的躬身自省一番,细细思量之下,觉得最近他没有做什么惹她不高兴的事,应当不可能是这方面的原因。而且,以前卫贵妃也与他生过嫌隙,曾冷冷淡淡对待过他,但从不像这回,两个月过去了都还是这种状况。

皇上敏锐地觉得,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

却说卫弄玉听到程公公的催促,便拿开覆在额头的纤纤玉手,用无力却又不耐烦的口吻道:“程公公,本贵妃浑身都不对劲,这要怎么侍候皇上?倘若惹皇上龙颜大怒,谁又担待得起?公公你还是劝皇上去别宫吧。”

程公公也叫苦不迭,别的宫妃抢都抢不到的机会,这位祖宗却一直将皇上往外推,问题是皇上也是位贱骨头,多少美若天仙的美人儿等着他去宠幸,他皆置之不理,专要捡这块不理他的硬骨头啃。

“贵妃娘娘,您就别为难咱们这些做奴才的了,皇上的金口玉言,一言九鼎,岂是我等做奴才的可以随意左右的。”

程公公尖细的声音中透着一股子坚决,见接代表着皇上的旨意。卫弄玉暗忖:看来这次似推脱不掉了,等下皇上真来了要怎么应付?

左侧边垂挂下来的轻纱帘幔随几轻**,一条人影出现在卫弄玉的身旁,却是翊玉宫的大太监德旺,也是柳生。

手一挥,殿内垂手侍立的宫女和太监,俱都乖顺的躬身退到一旁的偏殿去了。

殿内没有了外人,柳生俯身亲了亲卫弄玉娇艳欲滴的红唇,慢慢滑到她耳边低声道:“答应他,明知推不脱,何必如此执拗?”

“不要。”

卫弄玉伸手环住他的颈子,上半身微抬,桃花眼盯着柳生,眸中春水层层**漾,迷人欲醉,极好听的声音却透着不愿:“我自认不是什么好女人,可我既然和你有了夫妻之实,那我以后就不能对不起你,我的身子只能是你的。”

“我不会让你对不起我。”柳生被她无边的美色所惑,伸臂搂住她,伸出舌头与她色色地湿吻。

一番热情的唇舌交流之后,他才低喘道:“就算要你侍寝,他也是动不了你半根寒毛的,你现在是我的,我岂会允许他再碰你?”

卫弄玉坚决地摇了摇头,舔了舔他的舌尖,红唇水光潋滟,气息倾吐如兰,眼角斜挑,艳色刻骨:“他若是来了,饶是我没有真的侍寝,可敬事房和其他人却会以为我侍了寝,我既是你的人,当然要为你考虑,我不想让你受到这样的委屈。”

卫弄玉也有自己的原则和底限,从那天在浴室和柳生有了肌肤之亲后,她完完全全就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了,明面上还是贵妃,在心里却实打实当起柳生的妻子来。

其实不用真的侍寝,只需对皇上阳奉阴违,虚与委蛇一番,柳生自能将皇上弄得昏睡过去,且不会让皇上知晓真相。

但,卫弄玉依然不愿,即便是假的,她也不想让这种屈辱的事落到柳生头上。

柳生吃了无数的苦,排除千难万险来宫中找她,原意是要杀了皇上,然后带她远走高飞。

能与心上人双宿双栖,并离开皇宫这个是非之地,卫弄玉巴之不得,然而,她却没有答应柳生,并且不允许他去杀皇上。

她也有她的理由和难处。

她不是一个人,她有卫家,有血浓于水的亲人。卫焰如今正在边关御敌,在这个紧要关头,一旦正值盛年的皇上突然驾崩或被刺死,却又没有留下遗诏,那祈国必定会处于太子和诸皇子夺位的动**之中,国家会大乱。

而国家大乱,先不说对无辜的百姓有什么影响,但势必会影响到边关,影响到卫焰。

再说经过一番血腥夺位,胜出的那位也不知是太子,还是哪位皇子,可依卫弄玉来看,只怕那些人都比不上永兴帝适合做皇上。

抛开永兴帝其它方面不谈,做为皇帝,他尚算是一位明君,对百姓虽不说做到爱民如子,却也推行仁爱政策,祈国的赋税徭役是几个国家之间最轻的;对文武百官虽做不到用人不疑,但也没有滥杀不合自己心意,和与他唱反调的大臣。

出于多方面考虑,卫弄玉是不赞成柳生杀皇上的,何况皇上身边高手如云,侍卫临立,也不是那么容易得手的。万一刺杀失败了,不光她和柳生难逃一死,还会连累整个卫家做陪葬。

退一万步讲,就算柳生不杀皇上,只带她出宫,卫弄玉也是顾虑重重——宫里莫名其妙少了一位最受宠爱的贵妃,皇上龙颜大怒之下,定会实行雷霆万钧的手段,一番顺藤摸瓜追查下来,她和柳生纵是逃到天涯海角也不得安宁。

有时候,即使两个人有真受,也不是那么容易就如愿以偿的。

卫弄玉不跟柳生走,柳生爱惨了她,又好不容易得到她,当然不想丢她一个人在宫中苦渡光阴,于是自愿留下来陪着她。

相爱的人在一起,就算吃苦也是甜,虽说以太监的身份留在宫中,柳生却留的心甘情愿,甚至心满意足——无论无何,他们总算是在一起了,就算是偷偷摸摸,可好歹比原来强!

柳生能为卫弄玉做出退让和牺牲,卫弄玉就更不想辜负他了,虽然不能公开做他的妻子,但她仍想用妻子的身份维护柳生男子汉的体面和尊严。

所以,假侍寝也不行!

柳生如何不能体会卫弄玉的心意,作为一个堂堂正正的男人,他心里当然在乎这种事,如果可以,他只想对世人大声宣布,卫弄玉是他柳君鸿的妻子!

但他爱卫弄玉,不愿见她为难,反正只要卫弄玉心里有他,一心一意的对他,他既然都能扮演太监,其它一些面子上的事,那就更不重要了——以前吃的亏,还不够吗?

“弄玉,只要你心里有我,我不觉得委屈,也不会将这当一回事。”

卫弄玉闻言,顿时红了眼圈,柳生以前是何等骄傲的人,他也有骄傲的资本,不足弱冠便能夺文武状元的人,在哪里不能有番作为?

可是为了她,他这一生都荒废了,正要启唇,殿外却传来太监尖锐绵长的嗓音:“皇上驾到,贵妃娘娘请接驾——”

英俊成熟的永兴帝龙行虎步进殿的时候,见卫弄玉带着宫人在门口接驾,明亮的眼里闪过喜色,忙伸手去扶:“爱妃不必行此大礼,快快请起。”

卫弄玉往后侧身,巧妙的避开皇上的大手,也不起身,温和地道:“皇上,臣妾有事相求。”

俗话说,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精神,何况卫弄玉这种绝世大美人。

即使她不施脂粉,仍是手如柔荑,肤如凝脂,唇红妖治,齿白如贝,尤其是双迷人的桃花眼,不知勾走多少人的魂魄,时而凌厉摄人,时而如水般柔弱,顾盼之间眼波流转,明眸善睐,璀璨如星。

永兴帝多日未与她亲近,早想搂她入怀一亲芳泽,忙再次去拉她:“爱妃,与朕坐下说话。”

卫弄玉轻轻的,不着痕迹的挥了挥宽大的衣袖,永兴帝的手不知怎么的,就往旁边一滑……

“爱妃……”

“皇上,请听臣妾把话说完。”不待永兴帝出声,卫弄玉再次轻启朱唇,声音却带着清清冷冷的质感:“臣妾所求也不为别的,只求皇上将臣妾打入冷宫。”

冷宫?

卫贵妃疯了么?

殿内殿外此起彼落的吸气声不断,倒是没有人敢发出惊呼声。

稍后,四周便是死一般的沉静,针落可闻。

永兴帝负手在后,居高临下,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卫弄玉,鹰眸中精光微闪,眉宇间飞快地隐过一抹愠色。

卫弄玉微垂着头,淡淡垂眸,模样甚是温婉乖顺。

永兴帝收回眼神,鹰眸半眯,讳莫如深,淡淡地道:“爱妃抬起头来,刚才的话朕并未听清,爱妃可否重复一遍。”

这就是要给卫弄玉一个机会的意思,翊玉宫的宫人不约而同的皆悄悄望向卫弄玉,想祈求她收回刚才的话。

但卫弄玉抬起头后,又将自求去冷宫的话重复了一遍。

永兴帝的鹰眸扫过眼前的殿宇,目光又回到卫弄玉的脸上,牢牢锁着她,黑中带褐色的瞳仁中闪着几许高深莫测,声音平静地问:“爱妃突出此言,是这翊玉宫住的不合意了么?”

卫弄玉美艳不可方物的脸庞上闪给一抹黯然,直视着皇上,缓缓地道:“一个注定不能为皇上诞下皇嗣的妃子,在翊玉宫孤独终老,或在冷宫渡此残生,有何区别么?”

她的话音未落,永兴帝的面容上出现龟裂的表情,神色遽变。

皇宫中的事,若雪和卫离并不了解,此刻卫离正躺在床榻上低低闷哼,额头渗着密密麻麻的细小汗珠。

若雪拿着帕子,坐在床沿俯身观察他的情况,如水般清澈的眸子隐现焦虑:“怎么样,很难受很疼吗?早知道让你这么痛苦,还不如不吃。”

卫离蹙着眉闷哼一声,伸手拉住她的手,低声央求:“上来陪我,让我抱着。”

若雪有丝迟疑,这样能减轻他的痛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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