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是包不住火的,因为萧良辰的刻意谣传,君临墨战死的“噩耗”还是传到了秦国境内。
响当当的战神,在战场上叱咤风云多年的君临墨,竟会败给“初出茅庐”的萧良辰?
这个传言,起初论谁都是不信的。
然而,却渐渐越传越广,越传越真,好像人们个个都是亲眼看到君临墨是如何身陷埋伏,命丧黄泉的。
都说关心则乱,此话不假。
杜江等人心思全在君临墨身上,一边想法设法的努力将军营那边稳住,一边要忙着迎战。
前线的消息封锁严密,杜江一时也忘记了要往朝中传信,因此这也使得萧良辰的诡计得逞。
这些年以来,秦国都是三国之间国力鼎盛的领头大国,从未出现这样的事情。
故而很多人都神不守舍,忧心忡忡起来。
更有甚者,还想着等什么时候齐军攻进皇城里来了,他该要如何的投诚。
老皇帝在听到消息后,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据说醒来以后,他一直咳血不止,气若游丝。
皇后今个来探望的早,还带着食盒过来了,“皇上,这是臣妾特意给您熬制的人参固元汤,您快好好的补补吧!”
老皇帝面色蜡黄,哼哼了两声,勉强的睁开了眼睛,动了动干裂的嘴唇,半晌才虚弱道:“宁……宁王……”
“皇上,宁王他已经为国捐躯了,东南边境只剩下了十几万拼死抵抗的将士们。”皇后知道老皇帝想说什么,抹着眼泪哽咽道:“宁王他骁勇善战,臣妾也不敢相信他就这么没了……呜呜呜……皇上,您节哀啊!”
老皇帝胸脯起伏不定,喘气也粗了起来。
“皇上,您别激动,别激动!”一旁的贾公公见状,连忙上前给老皇帝顺着气,惶恐道:“宁王爷那般厉害,论排兵布阵有几个人是他的对手?兴许……兴许这是齐国故意散播的谣言!不可信,不可信!”
待老皇帝的气息稍微稳了稳,贾公公对皇后道:“皇后娘娘,皇上他受不得刺激。人参汤一会老奴喂皇上喝下去,要不您还是先回去吧?”
皇后来的目的自然不是为了送什么人参汤,而是来为君承乾试探老皇帝的。
最有能力坐上皇位的人如今已经战死,那么君承乾也就没了最大的威胁。
看老皇帝这样子,大概也就是吊着一口气儿了,驾崩是
早晚的事情,所以该起事造反的时候到了。
不知道是因疲倦还是难过,见老皇帝已经闭了眼睛,擦了擦泪水,皇后起身行礼道:“皇上保重龙体,妾身告退。”
皇后出了房门后,老皇帝的老眼又缓缓睁开了,手颤抖的抬起,声音微弱道:“小……小贾。”
“皇上,老奴在!”贾公公急忙往床榻前凑了凑,将老皇帝扶了起来,又在他身后垫了个软枕,担心道:“皇上,几个王爷现在虎视眈眈,太后她老人家也需要您,现在什么都没您身子重要,您可得注意自个的身子啊!”
“传……传朕的旨意,从……从今日起,朕谁都不见。”老皇帝哆哆嗦嗦的好不容易说完一句话,吃力的喘了几口气后,又继续道:“让李慧龙守好……守好宫门,朝中大事可……可由郭太师、曾太傅、周延……三人与……与成王爷商议而定,切勿……切勿一人独大。”
“还有……还有墨……墨儿……让肖……肖……”
“皇上您别急,老奴都知道了。”贾公公给老皇帝倒了杯茶,送到他嘴边,“老奴会悄悄托肖毅将军派人去前线打听一下宁王爷的消息,您就不要再操心了。”
老皇帝听到贾公公的话后,点了点头,随后又合上了浑浊的老眼。
宁王府里,薄如素听到清雅的话后,面色平静的厉害,然而心脏却微微一抽,紧接着有些沉闷的不舒服。
清雅见薄如素只是盯着眼前给白羽曦刚做好的衣裳上,眼睛一眨也不眨的,还以为她是没听到,于是又重复了一次:“王妃,奴婢刚才说。前线传了消息,王爷没了!”
薄如素美眸这才转了转,抬头淡淡道:“我知道了。”
“呃……”清雅觉得这可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薄如素这反应太过平常了,于是不禁多嘴道:“王妃,这可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您怎么一点表情都没有?”
薄如素将跟前的衣裳叠好,递给清雅,道:“送去冬梅院,最好避开那两个女人,要不又该麻烦不断了。”
余侧妃好像许久没有来她院子里聊天了,而且偶尔在王府里碰面,余侧妃不知道是哪根筋错了,对自己态度不似从前不说,还说话阴阳怪气的。
这一查才知道,原来余侧妃是怀孕了……
怪不得余侧妃忽然变得如此趾高气扬,因为肚子里多了个可依仗的东西啊!
只不过,余侧
妃若仅仅因为有了身孕就想“过河拆桥”,这步棋未免走得有些太早了,也太天真了……
薄如素不知道的是,余侧妃每日派紫凝都去观察自己的食谱和月事,当余侧妃得知薄如素的葵水如期而至的时候,简直要高兴的上了天。
主院那位不知道什么原因王爷不碰她,薄如素又是个不能生养的,整个王府里只有自己有幸怀上了君临墨的孩子,余侧妃怎么可能不得意得翘尾巴呢?
当然,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随着腹中生命的长大,可能是做母亲的喜悦感,让余侧妃渐渐忘记了君临墨近半个月前说过的那番狠心的话……
后来薄如素仔细认真的回过头寻思了一番,便好像明白了点余侧妃莫名其妙疏远自己的缘故。
至于乐妍嘛,她脸上的红疹因师叔的“神丹妙药”送了过去,所以也就不必再带着面纱了。
摘除面纱的乐妍时刻盯着其他几个院子的情况,稍有风吹草动便寝食难安,故而薄如素不愿给白羽曦做衣服的事情传入耳中……
清雅忍着翻白眼的冲动,撇撇嘴,捧着衣服就往冬梅院去了。
小白的伤已经完全好了,因为它已经吃的跟个球一样胖,所以薄如素和清雅在有意给小白节食减肥。
兴许是小白早上吃的少,便饿的有气无力的趴在薄如素腿上,弱弱的叫唤两声。
薄如素摸了摸小白的额头,眸光幽幽。
这个结果,一直以来都是她想要的。
可为什么真的听到了这个消息后,她却一点都不开心呢?
小白身上的皮毛被薄如素的手用力的揪着,发出一声哀鸣声。
薄如素赶忙收回手,这才发现自己竟手脚冰凉。
搂了搂小白,脸贴在它的身上,薄如素眼角流出的一滴泪落在了小白的皮毛里消失不见……
有什么东西在撕扯着,痛和恨在交织。
脑海中回想起君临墨出战之前的夜晚,薄如素的手抚上红唇,喃喃道:“结束了……”
那夜,她为了调换兵符提前等在树下。
酒里下的是迷药,而嘴唇上则抹的毒药……
掐去君临墨路上的行程,她算好了毒在他体内的潜伏时间,本以为他会在首战毒发,没想到还晚了个两日。
君临墨死了,老皇帝也快一命呜呼了,君祁阳上位,大仇已报,这一切终于该结束了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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